他是一名在动物疫病诊断和防治领域享有盛誉的权威专家,更是在兽医战线奉献了40个春秋的科研“战士”。

 田克恭,研究员,现任普莱柯生物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国家兽用药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河南农业大学特聘教授、博士生导师;系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猪繁殖与呼吸综合征参考实验室首席专家,全国动物防疫专家委员会/高致病性猪蓝耳病专家组组长;2018年1月当选第十三届全国人大代表。

他长期从事动物疫病病原学、致病机理及防控技术和产品研究,取得了系列创新成果。主持和参与“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等科技项目42项,获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专利金奖、中华农业科技奖一等奖、河南省科技进步一等奖、谈家桢生命科学奖产业化奖等科技奖励20余项,发表论文339篇(SCI收录85篇),主编专著7部,参编28部,获新兽药证书41个,申请发明专利164项,获授权发明专利122项(国际发明专利21项),制定国家/行业标准26项。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工程,先后获国家有突出贡献中青年专家、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全国农业科研杰出人才、全国优秀科技工作者、河南省中原学者、河南省优秀专家等多项荣誉。

 

    众所周知,畜牧兽医一头连着经济发展,一头连着人民健康,市场供应的肉、蛋、奶等这些让老百姓吃进肚子里、与生活质量息息相关的食物究竟是否安全,一直都受到广泛关注。所以说畜牧兽医不仅仅是科技创新的重要领域,更是重要的民生产业支柱。田克恭研究员是一名在动物疫病诊断和防治领域享有盛誉的权威专家,更是在兽医战线奉献了40个春秋的科研“战士”。从误读兽医,到喜欢上兽医;从军事医学科学院到全国畜牧兽医总站,再到民营企业普莱柯生物,兽医行业殿堂里,书写过他的传奇故事;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猪蓝耳病参考实验室首席专家、“谈家桢生命科学产业化奖”、“中原学者科学家工作室首席专家”等诸多荣誉,见证着他的付出和汗水。

 

从误读兽医,到喜欢上兽医

1964年,田克恭出生于山西省运城一个贫苦的农村家庭,努力学习做一名民办教员或当兵提干是田克恭年少时能想到改变自己命运仅有的出路。

1980年,田克恭以优异的成绩被中国顶尖农业院校——中国农业大学录取,却没能如愿进入自己理想的专业,而是被调剂到兽医专业。这样的结果一度让他倍感沮丧:在农村父辈们的眼里,兽医不过是一个劁猪骟马、没有技术含量、不受人尊重的工作。

幸而学校和老师们对学生专业思想不稳定的情况早有预料,为了消除学生对兽医的偏见,学校及时请来了兽医界的前辈——刘秀梵院士和刘瑞三、郭玉璞、潘文石等知名教授专家授课。前辈们的介绍和引导打开了田克恭学习兽医之门,他意识到:兽医不仅仅是劁猪骟马,而是关系着畜牧业的健康发展,关系着公共卫生和着老百姓的肉蛋奶等食品安全,兽医在美国等发达国家,地位甚至要比一般医生还要高……从那以后,他渐渐地培养了学好兽医的兴趣和信心,走上了兽医科研之路。

 

分离鉴定猴B病毒,科研初露锋芒

1988年7月,田克恭以优异的成绩硕士研究生毕业,凭借预防兽医学专业背景,进入军事医学科学院后成为负责实验动物研究的军人。来到军事医学科学院这样一个医学研究的“八一队”,良好的科研氛围和环境给求知若渴的田克恭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平台,很快,他在兽医专业的特长就显现了出来。

1989年底,从菲律宾运到美国的猕猴因检出埃博拉病毒而引起全球关注。由于全球用于医学研究的猕猴大多来自包括我国在内的东南亚国家,因此美国禁止从亚洲进口猕猴,这一禁令对我国十分不利。为帮助国家解除困境,田克恭开始了科研攻坚,并于1997年在亚洲首次成功分离鉴定了猴的另一种可致人死亡的病毒——猴B病毒。由他亲手建立的猴B病毒系列诊断方法得到了实验动物界的一致认可,其中5种方法被批准为国家标准。

说起猴B病毒的分离鉴定,田克恭至今回想起来都感慨万分。猴B病毒是猴子携带的一种人兽共患病毒,猴子感染后一般呈良性经过,很快就自愈。但一旦感染人,就会导致严重的脑脊髓炎,大多感染者会在三周内死亡。当时,国内关于猴B病毒的研究还是一片空白。

在刚刚过去的新冠疫情中,大家都能感受到,医护人员在防护不当时,稍有不慎就会感染新冠。而在猴B病毒分离鉴定过程中,田克恭就时刻面临着感染的风险。彼时实验室条件比起现在要差得多,他总是一边做实验,一边关注生物安全柜及实验室的压差是否正常?

进入高等级实验室必须穿戴一层层的防护装备,为避免上卫生间耽误时间,那段时间里,他吃早餐不喝水,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十几个小时。每当实验结束,脱去厚重的、已经被汗水湿透的防护服时,他才能感受到因为脱水导致的身体不适,整个人几乎累到虚脱。

正是这样忘我的工作,田克恭在实验动物和小动物领域开创了自己的新天地,发表了多篇论文和专著,凭借扎实的业务水平和过硬的科研成果,26岁晋升为助理研究员,28岁破格晋升为副研究员,成为当时军事医学科学院最年轻的高级职称技术人员。

 

面对非典疫情,逆风出征不辱使命

相信很多人对2020年新冠疫情中医护工作者、科研工作者逆行而行为之而动容,而在17年前,也就是2003年非典时期,同样有一批逆行出征的人,田克恭便是其中一位。

非典最早在我国广州暴发,但流行最严重的却是北京。当时的北京和今年新冠疫情中的武汉一样,疫情笼罩下,空荡荡的街道和马路却成了田克恭奋战的战场。伴随着非典感染者被医院收治,其家中犬猫是否感染非典打上了问号?市民开始遗弃动物,无主的犬猫在街上游荡,反过来又刺激了人们本已紧张的神经。

关键时刻,作为共产党员的田克恭迎难而上,承担起非典病人家庭犬猫的收治处置及病毒检测工作。那段时间,他做了专业的防护措施,同时做好了可能被非典感染的心理准备。在接下来的2、3周里,他独自开车,白天深入被感染患者家里收治犬猫,晚上到实验室进行病毒检测。为避免家人和同事被感染,他坚持不回家,不到办公室,以车为家进行自我隔离。所幸的是,非典的雾霾逐渐散去,田克恭也安然无恙。十多年过去了,当他和同事们回忆起当年的举动,内心深处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作为一名科研工作者,在疫情面前,舍我其谁!

 

确诊猪高热病,深感兽医使命伟大

2006年春夏之交,一种以发病急、传播快、死亡率高为特征的猪高热病席卷全国,该病母猪发病率超过30%,仔猪发病率达到100%,死亡率超过50%,给我国畜牧业造成重大经济损失。猪肉供给不足,导致价格从7、8块一斤上涨到了17、18块一斤,严重影响了老百姓的生活。时任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曾多次批示,要加强疫情研究,尽快防控疫情,保障市场供应,稳定百姓生活。时任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曾三次深入到农贸市场、养殖户中进行现场调研。

作为兽医科研工作者,疫情就是命令,防控疫情便是使命!当时已是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兽医诊断室常务副主任的田克恭主动请缨,第一时间带领团队奔赴全国17个省的40多个发病猪场进行调查和样品采集。

记得那是2006年9月的一天,田克恭带领团队来到湖南湘潭的一个养殖户家了解情况,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一幕让他至今难以忘却:两百多头母猪在疫情中死亡殆尽,仅剩一头奄奄一息。原指望卖猪攒钱给两个即将上大学的孩子交学费,这样一来全没了。感受到一家人的痛苦和即将开学的两个孩子内心的绝望,田克恭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他联想到,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头老母猪,因难产死亡,小猪也没能保住,全家人那种天塌了的无助感让他深刻感受到猪对于养殖户的重要性。

面对此情此景,作为兽医科研工作者的田克恭及其团队下定决心:与时间赛跑,尽快搞清病因。他带领科研团队奔波于全国各地猪场与实验室,加班加点进行科研攻关,团队仅用三周时间就找出了病因——这场高热病是由变异的猪蓝耳病病毒引起的。

田克恭团队的这一论断得到了农业部的高度认可,同时也得到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的认可。联合国粮农组织和世界动物卫生组织也就中国暴发的高致病性猪蓝耳病疫情提出示警,Science等国际权威杂志均发表述评,这对全球猪蓝耳病的早期防控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确诊了病因,田克恭又带领团队马不停蹄地研发诊断试剂和疫苗,不仅实现了病原的快速检测和鉴别检测,还成功研发了针对猪蓝耳病变异株的灭活疫苗和活疫苗。产品在我国、越南、老挝等东南亚国家推广应用,有效控制了高致病性猪蓝耳病疫情。老挝农林部部长接见田克恭团队时深情的说:“当禽流感来临时,我们想到了中国;口蹄疫来临时,我们想到了中国;此次蓝耳病的防控,也多亏了你们。感谢中国,感谢中国的兽医科技工作者!”。对此,田克恭深感作为一名中国兽医的骄傲与自豪。

猪高热病病因的确诊让田克恭本人和团队荣获了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中国专利金奖,成果入选了“十一五”国家重大科技成就展。基于在高致病性猪蓝耳病防控方面做出的卓越贡献及其在动物疫苗产业化方面的独到建树,他被聘任为世界动物卫生组织猪繁殖与呼吸综合征参考实验室首席科学家,并荣获2015年第八届“谈家桢生命科学奖产业化奖”。

 

投身非洲猪瘟防控,快速诊断创“洛阳速度”

2018年下半年,一场传染性极高的非洲猪瘟疫情在全国范围内持续暴发流行,再一次重创养猪业。全国80%的猪场受损严重,非洲猪瘟所到之处,谈“非”色变。市场供应不足导致猪肉价格暴涨,老百姓直呼“猪肉太贵,吃不起啦”。

这一幕,在田克恭的眼里,似乎又回到了2006年猪高热病流行时期。作为国家级的创新平台——国家兽用药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领头人的田克恭脑海里始终在盘算:面对非洲猪瘟疫情,我们能做些什么?

面对重大动物疫情,在河南省委省政府和洛阳市委市政府的积极统筹下,2019年春节前夕,由普莱柯生物牵头的洛阳市重大科技专项“非洲猪瘟综合防控关键技术研究项目”获批,田克恭组织科研团队的精锐力量多路径布局,开展了非洲猪瘟防控亟需的诊断制品研发。

据项目组成员回忆,项目组成立是在2019年除夕晚上,田克恭通过电话向团队骨干进行了立项通报;各模块项目负责人建立微信群给成员布置工作,家住洛阳及周边的同事主动请缨,除夕当天就投入工作,正月初三就完成了第一轮小鼠的免疫;工作人员经常是下午一点进入实验室,直到凌晨2点多才出来……正是因为有这么一群踏踏实实、默默无闻扎根实验一线的小伙伴,激发了项目团队在非洲猪瘟疫情防控中的工作斗志,才有了后来在非洲猪瘟项目研发上取得的丰硕成果。

2019年6月中旬,田克恭团队非洲猪瘟防控项目在核酸诊断、胶体金诊断、抗原诊断、抗体诊断四个方面均取得了突破性进展,成功研发出国内首创的非洲猪瘟病毒荧光热对流快速检测试剂盒,顺利通过农业部的技术比对和专家评审,获批应用于非洲猪瘟防控。为非洲猪瘟快速诊断创造了“洛阳速度”!

 

攻关新冠,为全球战“疫”贡献力量

人类总是在和疫情作斗争,并且在斗争中愈发强大。2020年春节前夕,一场新中国成立以来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新型冠状病毒疫情暴发。在这场席卷全球的新冠肺炎疫情中,有人坚守岗位,有人逆行出征,为全国乃至全球战“疫”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病毒突袭而至,疫情来势汹汹,在习近平总书记的亲自指挥下,党和政府坚持“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的防控理念,科学领导、科学防控、精准施策、全民抗疫。在抗击“新冠”疫情关键时期,习总书记于3月2日在北京考察新冠肺炎疫情科研攻关和诊疗救治工作时,特别强调“要统筹新冠病毒溯源及其传播途径研究,评估可疑动物作为中间宿主的可能性”。

病毒从哪里来?自然宿主和中间宿主又有哪些?这一系列问题都需要回答。恰逢春节假期,这一次田克恭和他的研发团队依然是没有丝毫的犹豫,整理行囊再出发。团队成员结束春节休假,从四面八方向工作岗位集结。正月初六武汉封城之前,田克恭从北京的家回到了洛阳的工作岗位,直到五月份才再次返家。而在他内心深处,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团队在一起,只有坚守在岗位,他才会安心!

天道酬勤,3个月后,田克恭团队研发的新型冠状病毒双抗原夹心ELISA抗体检测试剂盒,被中国兽医协会正式颁布为行业团体标准,为新冠病毒动物感染模型研究、动物溯源检测等方面提供了强有力的手段。

 

从北京到洛阳,城市小了,但平台大了

熟悉田克恭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个“科研梦”。他常说:“我一直从事科研工作,随着科研阅历的积累、思路想法的成熟,愈加觉得科研成果能够为民所用,事业才会有更大的意义。”

2012年11月,田克恭辞去中国动物疫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公职,来到普莱柯公司,担任普莱柯公司新组建的国家兽用药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他的这一举动引来了亲朋好友、业内同行等诸多人的质疑。

“从北京到洛阳,生活的城市小了,但工作的平台更大了。更重要的是科研成果能就地转化,产学研能够无缝对接。”面对大家的质疑,田克恭的回答竟是如此的兴奋与信心满满。

在洛阳将近8年时间里,在依托普莱柯公司组建的国家兽用药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平台上,在河南省、洛阳市良好的科技创新政策环境支持下,田克恭实现了最初选择来洛阳,到普莱柯为理想打工的初衷。

在田克恭的主持下,国家兽用药品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加大各类高层次人才的引进,一批掌握核心技术的国内外优秀博士先后加盟,使得这支团队可以围绕着动物生物制品,从上游的生物工程,到下游疫苗的产业化,实现了全链条的技术平台的对接。

在田克恭的带领下,国家中心研发团队立足国际前沿科技,依托河南省、洛阳市重大科技专项等,针对行业、领域发展中的重大关键性、基础性和共性技术需求进行了持续攻关,搭建了以基因工程疫苗技术、多联多价疫苗技术、反向遗传技术为代表的一系列技术平台,随之也诞生了一系列引领行业的重大技术与产品,为畜禽养殖重大疫病防控提供产品的同时,引领了行业技术进步与升级。

近五年来,普莱柯公司所研发的基因工程疫苗产品临床批件和新兽药获批数量双双居行业第一。近三年来,普莱柯公司疫苗专利申请量居全球第四位。基于公司所拥有的硬核技术、产品创新等方面的突出创新特质,公司被业界誉为“动物疫苗界的华为”。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莫问收获,但问耕耘。

牢记使命,就是牢记责任和担当。从高致病性猪蓝耳病的确诊及相关疫苗产品的研发上市,到抗击非洲猪瘟和新冠肺炎疫情,田克恭和他的科研团队用成绩生动诠释了科技报国、科技强国的价值追求。

不忘初心,就是守住根本。有很多人问田克恭:“你的初心是什么?”田克恭回答:“我的初心就是,当一名好兽医。”